流淚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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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淚的風險
陳星夏不由自主往前走了兩步。
馬路對面, 盛昊站在路牌旁邊。
他穿著一身灰色運動裝，頭發比之前理的短了些，皮膚也更黑了些, 整個人看起來有些嚴肅, 但很精神。
還有，就是他的黑色耳釘摘下了。
是訓練時不方便佩戴嗎？
許久未見，陳星夏心臟咚咚跳。
她慶幸自己今天因為過生日稍稍打扮了下，沒有那麽不修邊幅，但因為每天熬夜覆習，她的黑眼圈又不怎麽美麗。
盛昊先看到了謝正。
見他們一起, 楞了下，隨即又看看周圍，似乎是在看還有沒有別人。
可看了一圈，也並不見其他熟人。
“這麽巧。”盛昊揮下手，從對面過來，“你們來這邊玩？”
蘇雨萌說：“是啊, 來給星夏過生日。”
聞言，盛昊看向陳星夏，笑著說：“生日快樂。”
“謝謝。”陳星夏清了下嗓, “你和t同學也來這邊玩？”
盛昊一頓, 說：“沒。過來見個朋友, 完事了, 準備走了。”
“哦。”陳星夏有些失望。
“都完事了, 還走什麽？”謝正說，“跟我們一起玩會兒唄, 都這麽久沒見了。”
陳星夏又生出一絲期待，但盛昊說：“今天不行啊, 待會兒還有別的事。要不明天？我最近知道了一家不錯的館子，一起嘗嘗？”
謝正可惜：“我們明天就上課了。”
心情就像坐過山車。
陳星夏從見面時的驚喜到說話時的拘謹，再到渴望能夠多相處一會兒的期待，直至希望破滅，不到兩分鐘的時間。
她忽然有點兒理解那句“相見不如懷念”。
靠自己的想象，總是能編織出更符合自己意願的夢境，也就不會有落空的難過。
陳星夏悄悄嘆了口氣，嚴宵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她身邊，遞給了她小熊棉花糖。
“草莓口味。”他說。
陳星夏有被治愈到那麽一點，嘗了口棉花糖，很甜。
既然待會兒還有事，盛昊也就不再繼續留下多聊了。
他和大家道了再見，轉身離開時，瞥到旁邊一個賣小玩意的攤位，又改了方向過去。
過了會兒，盛昊拿著什麽東西來到陳星夏面前。
“也不知道你過生日，一點兒心意。”他攤開掌心，露出一只小柿子鑰匙扣，“賣東西的大姐說這叫心想‘柿’成。”
陳星夏楞了半天。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舉著棉花糖手足無措，只好塞回嚴宵手裏，接過了那枚鑰匙扣。
“謝謝啊。”
“別客氣。”
如果說剛才的心情是坐過山車。
那現在的陳星夏就是又沖上雲霄了，簡直不要太美好。
她緊緊握著那顆小柿子，全然沒註意到嚴宵陰沈的臉，直到蘇雨萌提醒棉花糖一會兒不吃會化掉，她才找嚴宵又要了回來。
盛昊過了馬路。
蘇雨萌挽上陳星夏手臂，說去前面的小店裏轉轉，陳星夏笑著說好。
而謝正看向嚴宵，對方還站在原地看盛昊。
那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嚴宵成了望夫石。
“嚴同學，咱們是不是……”
話沒說完，嚴宵突然朝盛昊走去。
謝正並不知道陳星夏對盛昊有好感，只以為嚴宵是受不了有男生給陳星夏送禮物，嚇了一跳，差點兒就要喊：冷靜！動手別打臉！
話沒出口，謝正又看到嚴宵在對面撿了什麽東西，要還給盛昊。
那是枚櫻桃發夾。
嚴宵自是不懂什麽飾品，但這東西是女孩子用的，他還是能一眼看出來的。
盛昊口袋裏放著一個女孩子的物件？
嚴宵不動聲色，將東西物歸原主。
盛昊看到發夾，瞳孔微顫，下意識就摸了摸自己口袋，這反應，明顯是很在意發夾。
“謝謝啊。”盛昊接過去。
嚴宵沒說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回歸四人組。
排隊等劃船的場面那真叫一個紅旗招展，人山人海。
蘇雨萌悶出一腦袋汗，實在熱受不了，叫上謝正陪她去前面給大家買飲料。
他們一走，陳星夏終於可以拿出小柿子仔細看。
其實樣子非常簡單，就是用毛線手工編的，手藝也沒有很好，有的線頭還露在外面。
但因為是盛昊送的，陳星夏就覺得好極了。
“是心想‘柿’成誒。”她笑著和嚴宵分享，“寓意真好。”
嚴宵面無表情，一只手插在口袋裏，用力攥著那個小絲絨盒。
陳星夏沈浸在喜悅中，也就不計較嚴宵又啞巴了，反正他連個禮物都沒給自己準備，也沒臉說什麽。
隊伍往前邁進了半米，嚴宵提醒陳星夏走。
聽他這冷冰冰的口氣，陳星夏多少察覺到不太對勁兒了，轉頭問：“你怎麽了？不開心嗎？”
嚴宵目光掃過那顆柿子，心底騰起巨大的煩躁。
這煩躁叫他一時喪失了本來的克制力，張口問：“如果他不喜歡你呢？”
“什麽？”陳星夏沒明白。
“盛昊，”嚴肅垂眸看著人，“他不喜歡你，你怎麽辦？”
“……”
這個問題，陳星夏似乎想過，又似乎沒想過。
當初萌生遞信這個想法，無非是想效仿受陳沛山和何筱楨，覺得這樣做非常浪漫。
陳沛山說，他遞信的時候沒想那麽多。
如果何筱楨不接受他的感情，也沒關系，他會尊重，並且祝她今後一切順心。
所以，陳星夏覺得自己大概也是這個思路吧。
如果盛昊不喜歡她，她也不會勉強人家。
但嚴宵突然冷不丁問這麽一問，她又忽然覺得心裏沒譜兒……
“我不知道。”陳星夏如實說，“不過——”
“不過什麽？”
“如果他有喜歡的人，那我百分百會放棄。”
她不是說不想或者不敢爭取，而是還是她從出生到現在，受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愛情觀的影響太過深刻。
這可能有些過於感情潔癖了。
但陳星夏就是不能接受她喜歡的人，心裏有過別人。
她要的是唯一，絕對的唯一。
聽這話，嚴宵想起剛剛那枚櫻桃發夾……
兩人一時無言，都陷入了自己的思索中。
前面隊伍又動了，他們也沒發現。
後面帶孩子出來玩的爸爸見他倆一直不動，本來就站的心煩，這下就有些不客氣地推了嚴宵一把。
“走啊！要楞出去楞！”
嚴宵正走神兒，被推到便本能往前沖，陳星夏反應過來趕緊扶他。
接觸間，陳星夏手指磕在嚴宵口袋裏的盒子上。
她這人好奇心一向重，對象又是嚴宵，很自然就上手在嚴宵腿側摸了摸。
嚴宵本來就沒有站穩，感到那只手的滑動，瞬間尾椎發麻，人差點兒膝蓋打彎撲在陳星夏身上。
偏偏陳星夏無知無覺，因為沒摸出來是什麽，還要再摸。
嚴宵臉色都不好了，一把抓住陳星夏的手，啞聲說：“別動。”
“你口袋裏什麽啊？”陳星夏還是要知道，“打火機嗎？你是不是抽煙了？”
大概是因為高三學習壓力大，學校裏抽煙的男生越來越多。
陳星夏撞見好幾次，味道可難聞了。
“你不許抽知道嗎？”她說，“又臭，對身體也不好。”
嚴宵強壓著，點頭：“不抽。”
“那你口袋裏是什麽？”
“……”
陳星夏不知道不罷休。
嚴宵拿她沒辦法，本想掏出來給她看，結果他一松開，陳星夏的手就直接鉆了進去。
嚴宵呼吸一沈，閉了閉眼。
蘇雨萌和謝正這時帶著飲料回來。
看到陳星夏手裏小巧又精致的深藍色絲絨盒子，蘇雨萌驚呼：“這是什麽啊？鉆戒嗎？”
陳星夏太陽穴一跳，險些掉了盒子。
她說是從嚴宵那裏“搜刮”得到的，蘇雨萌便說：“這肯定是生日禮物！嚴宵，你剛才怎麽不給啊？”
嚴宵看著身後的河，無話可說。
而陳星夏在蘇雨萌的催促下，打開了盒子。
是一條小星星吊墜手鏈。
夏天最熱那時，陳星夏在學校門口的禮品店見過一條小星星手鏈，挺漂亮的，但和眼前的比，這條甩那條幾百條街。
“這也太漂亮了吧！”蘇雨萌讚嘆，都不敢用手碰，“這是藍寶石嗎？”
謝正笑道：“怪不得嚴同學剛才沒送，這是給咱倆留面子呢。”
謝正和蘇雨萌，一個送《決戰高考：高三生營養餐大全》，一個送小熊八音盒。
都不是貴重的禮，但也符合學生之間送禮的實際條件。
反倒是嚴宵這個，有點兒過頭了。
陳星夏也很驚訝，問：“你哪來的錢啊？這個很貴吧？我……”
“獎金。”嚴宵說。
“……”
哦，對。
嚴宵參加的那些比賽，獎金都是以萬為單位起步。
但就算他有錢，這個禮物也太貴重了。
嚴宵就是怕陳星夏有這個負擔，所以打算找個合適的時候送給她。
現在，都毀了。
不過好在蘇雨萌一直都是直線條，她就覺得這東西好看，配的上她姐妹，那就收，不收是傻子。
“星夏你快戴上試試啊。”蘇雨萌說，“你手腕白，戴上一定好看。”
陳星夏猶疑，看看嚴宵。
嚴宵沈默不語，謝正說：“夏姐，你就收著吧。都是嚴同學的一片心意，再說你不收，他能送誰啊？”
一想到這手鏈還有可能送別人，陳星夏莫名有些不高興。
上面的小星星就代表她，某人還敢送別人？
想了想，收就收！
她從現在開始存錢，等到明年一月中旬的時候，她也回嚴宵一個大禮。
嗯，沒占他便宜。
陳星夏小心翼翼取出手鏈，先在手腕上比了下。
這是一條t鉑金手鏈。
墜了一顆小星星，星星裏面鑲嵌一顆藍寶石，漂亮極了。
陳星夏迫不及待想要戴上，但單手總是不好扣，嚴宵見狀想要上前幫忙，被蘇雨萌搶先一步。
戴上後，蘇雨萌拍了下手：“太好看了！大小也正好，簡直像是為你定做的！”
陳星夏晃晃手腕，也非常喜歡，又看了看嚴宵。
嚴宵說：“好看。”
她笑了笑。
排完漫長的隊伍，四人按計劃順利排上日落時分的小船。
嚴宵和謝正倆苦力負責蹬，蘇雨萌則各種拍照、錄小視頻。
陳星夏也拍照，只是每次擡起手時，小星星都會折射出太陽的光，閃到她的眼。
她輕輕撫著那顆小小的藍寶石，琢磨是不是先把手鏈放回盒子裏，萬一弄丟了？或者掉進河裏怎麽辦？
陳星夏越想越擔心，翻出包裏的藍絲絨盒子。
盒子因為和小柿子鑰匙扣挨在一起，沾了不少橘色的毛線。
她摘了摘，打開盒子拽出裏面的海綿層，發現盒子底下還墊了一張很小的證書。
上面記錄了一些官方數據，以及這條手鏈的名字：星想事成。
心下一動。
陳星夏湊近一點想再看看，碰到小柿子鑰匙扣，它一下子軲轆到書包最底層，看不見了。
而陳星夏也確定了這條手鏈的名字，就是：星想事成。
*
餘下的十一假期在自習中度過。
等到九號，陳星夏和家人在家裏慶祝生日。
陳慕楨從學生那裏聽來，說現在流行自己制作蛋糕，他便找了家烘焙店，為陳星夏親手做了一個草莓蛋糕，味道很是不錯。
陳星夏把蛋糕給嚴宵他們也帶了一些。
如此，她的家人和朋友陪她開開心心度過了她的十七歲生日。
之後不久，臨饒下了一場秋雨。
雨勢沒有很大，但氣溫一下被拉低了好多，學校裏不少同學得了感冒，大多還都是高三學生。
這也難怪。
高三學生每天不僅壓力大，睡得也晚，長期以往，免疫力自然是要低一些。
蘇雨萌就中招了。
她天天戴著口罩堅持上課，生怕傳給陳星夏他們。
但陳星夏皮猴兒的外號可不是白起的，除非她自己作，不然很少有病能找到她身上來。
又是一個星期一，牛肉面time。
四人組為了遷就蘇雨萌，合夥打車上學。
才進教學樓大廳，烏央烏央的學生就圍在公告欄那裏，把路堵得水洩不通。
“怎麽了？”蘇雨萌問。
謝正小先鋒過去打探。
過了不到半分鐘，他嗷的一嗓子，喊陳星夏他們快過來。
等他們好不容易擠進去，謝正一把抓住嚴宵，指著通告說：“真的翻盤了！翻盤了！學校要重新選拔加分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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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未見，陳星夏心臟咚咚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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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昊先看到了謝正。
見他們一起, 楞了下，隨即又看看周圍，似乎是在看還有沒有別人。
可看了一圈，也並不見其他熟人。
“這麽巧。”盛昊揮下手，從對面過來，“你們來這邊玩？”
蘇雨萌說：“是啊, 來給星夏過生日。”
聞言，盛昊看向陳星夏，笑著說：“生日快樂。”
“謝謝。”陳星夏清了下嗓, “你和t同學也來這邊玩？”
盛昊一頓, 說：“沒。過來見個朋友, 完事了, 準備走了。”
“哦。”陳星夏有些失望。
“都完事了, 還走什麽？”謝正說，“跟我們一起玩會兒唄, 都這麽久沒見了。”
陳星夏又生出一絲期待，但盛昊說：“今天不行啊, 待會兒還有別的事。要不明天？我最近知道了一家不錯的館子，一起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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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情就像坐過山車。
陳星夏從見面時的驚喜到說話時的拘謹，再到渴望能夠多相處一會兒的期待，直至希望破滅，不到兩分鐘的時間。
她忽然有點兒理解那句“相見不如懷念”。
靠自己的想象，總是能編織出更符合自己意願的夢境，也就不會有落空的難過。
陳星夏悄悄嘆了口氣，嚴宵不知道什麽時候走到她身邊，遞給了她小熊棉花糖。
“草莓口味。”他說。
陳星夏有被治愈到那麽一點，嘗了口棉花糖，很甜。
既然待會兒還有事，盛昊也就不再繼續留下多聊了。
他和大家道了再見，轉身離開時，瞥到旁邊一個賣小玩意的攤位，又改了方向過去。
過了會兒，盛昊拿著什麽東西來到陳星夏面前。
“也不知道你過生日，一點兒心意。”他攤開掌心，露出一只小柿子鑰匙扣，“賣東西的大姐說這叫心想‘柿’成。”
陳星夏楞了半天。
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舉著棉花糖手足無措，只好塞回嚴宵手裏，接過了那枚鑰匙扣。
“謝謝啊。”
“別客氣。”
如果說剛才的心情是坐過山車。
那現在的陳星夏就是又沖上雲霄了，簡直不要太美好。
她緊緊握著那顆小柿子，全然沒註意到嚴宵陰沈的臉，直到蘇雨萌提醒棉花糖一會兒不吃會化掉，她才找嚴宵又要了回來。
盛昊過了馬路。
蘇雨萌挽上陳星夏手臂，說去前面的小店裏轉轉，陳星夏笑著說好。
而謝正看向嚴宵，對方還站在原地看盛昊。
那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嚴宵成了望夫石。
“嚴同學，咱們是不是……”
話沒說完，嚴宵突然朝盛昊走去。
謝正並不知道陳星夏對盛昊有好感，只以為嚴宵是受不了有男生給陳星夏送禮物，嚇了一跳，差點兒就要喊：冷靜！動手別打臉！
話沒出口，謝正又看到嚴宵在對面撿了什麽東西，要還給盛昊。
那是枚櫻桃發夾。
嚴宵自是不懂什麽飾品，但這東西是女孩子用的，他還是能一眼看出來的。
盛昊口袋裏放著一個女孩子的物件？
嚴宵不動聲色，將東西物歸原主。
盛昊看到發夾，瞳孔微顫，下意識就摸了摸自己口袋，這反應，明顯是很在意發夾。
“謝謝啊。”盛昊接過去。
嚴宵沒說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回歸四人組。
排隊等劃船的場面那真叫一個紅旗招展，人山人海。
蘇雨萌悶出一腦袋汗，實在熱受不了，叫上謝正陪她去前面給大家買飲料。
他們一走，陳星夏終於可以拿出小柿子仔細看。
其實樣子非常簡單，就是用毛線手工編的，手藝也沒有很好，有的線頭還露在外面。
但因為是盛昊送的，陳星夏就覺得好極了。
“是心想‘柿’成誒。”她笑著和嚴宵分享，“寓意真好。”
嚴宵面無表情，一只手插在口袋裏，用力攥著那個小絲絨盒。
陳星夏沈浸在喜悅中，也就不計較嚴宵又啞巴了，反正他連個禮物都沒給自己準備，也沒臉說什麽。
隊伍往前邁進了半米，嚴宵提醒陳星夏走。
聽他這冷冰冰的口氣，陳星夏多少察覺到不太對勁兒了，轉頭問：“你怎麽了？不開心嗎？”
嚴宵目光掃過那顆柿子，心底騰起巨大的煩躁。
這煩躁叫他一時喪失了本來的克制力，張口問：“如果他不喜歡你呢？”
“什麽？”陳星夏沒明白。
“盛昊，”嚴肅垂眸看著人，“他不喜歡你，你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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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沛山說，他遞信的時候沒想那麽多。
如果何筱楨不接受他的感情，也沒關系，他會尊重，並且祝她今後一切順心。
所以，陳星夏覺得自己大概也是這個思路吧。
如果盛昊不喜歡她，她也不會勉強人家。
但嚴宵突然冷不丁問這麽一問，她又忽然覺得心裏沒譜兒……
“我不知道。”陳星夏如實說，“不過——”
“不過什麽？”
“如果他有喜歡的人，那我百分百會放棄。”
她不是說不想或者不敢爭取，而是還是她從出生到現在，受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愛情觀的影響太過深刻。
這可能有些過於感情潔癖了。
但陳星夏就是不能接受她喜歡的人，心裏有過別人。
她要的是唯一，絕對的唯一。
聽這話，嚴宵想起剛剛那枚櫻桃發夾……
兩人一時無言，都陷入了自己的思索中。
前面隊伍又動了，他們也沒發現。
後面帶孩子出來玩的爸爸見他倆一直不動，本來就站的心煩，這下就有些不客氣地推了嚴宵一把。
“走啊！要楞出去楞！”
嚴宵正走神兒，被推到便本能往前沖，陳星夏反應過來趕緊扶他。
接觸間，陳星夏手指磕在嚴宵口袋裏的盒子上。
她這人好奇心一向重，對象又是嚴宵，很自然就上手在嚴宵腿側摸了摸。
嚴宵本來就沒有站穩，感到那只手的滑動，瞬間尾椎發麻，人差點兒膝蓋打彎撲在陳星夏身上。
偏偏陳星夏無知無覺，因為沒摸出來是什麽，還要再摸。
嚴宵臉色都不好了，一把抓住陳星夏的手，啞聲說：“別動。”
“你口袋裏什麽啊？”陳星夏還是要知道，“打火機嗎？你是不是抽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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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夏撞見好幾次，味道可難聞了。
“你不許抽知道嗎？”她說，“又臭，對身體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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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夏太陽穴一跳，險些掉了盒子。
她說是從嚴宵那裏“搜刮”得到的，蘇雨萌便說：“這肯定是生日禮物！嚴宵，你剛才怎麽不給啊？”
嚴宵看著身後的河，無話可說。
而陳星夏在蘇雨萌的催促下，打開了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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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太漂亮了吧！”蘇雨萌讚嘆，都不敢用手碰，“這是藍寶石嗎？”
謝正笑道：“怪不得嚴同學剛才沒送，這是給咱倆留面子呢。”
謝正和蘇雨萌，一個送《決戰高考：高三生營養餐大全》，一個送小熊八音盒。
都不是貴重的禮，但也符合學生之間送禮的實際條件。
反倒是嚴宵這個，有點兒過頭了。
陳星夏也很驚訝，問：“你哪來的錢啊？這個很貴吧？我……”
“獎金。”嚴宵說。
“……”
哦，對。
嚴宵參加的那些比賽，獎金都是以萬為單位起步。
但就算他有錢，這個禮物也太貴重了。
嚴宵就是怕陳星夏有這個負擔，所以打算找個合適的時候送給她。
現在，都毀了。
不過好在蘇雨萌一直都是直線條，她就覺得這東西好看，配的上她姐妹，那就收，不收是傻子。
“星夏你快戴上試試啊。”蘇雨萌說，“你手腕白，戴上一定好看。”
陳星夏猶疑，看看嚴宵。
嚴宵沈默不語，謝正說：“夏姐，你就收著吧。都是嚴同學的一片心意，再說你不收，他能送誰啊？”
一想到這手鏈還有可能送別人，陳星夏莫名有些不高興。
上面的小星星就代表她，某人還敢送別人？
想了想，收就收！
她從現在開始存錢，等到明年一月中旬的時候，她也回嚴宵一個大禮。
嗯，沒占他便宜。
陳星夏小心翼翼取出手鏈，先在手腕上比了下。
這是一條t鉑金手鏈。
墜了一顆小星星，星星裏面鑲嵌一顆藍寶石，漂亮極了。
陳星夏迫不及待想要戴上，但單手總是不好扣，嚴宵見狀想要上前幫忙，被蘇雨萌搶先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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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星夏晃晃手腕，也非常喜歡，又看了看嚴宵。
嚴宵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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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陳星夏也確定了這條手鏈的名字，就是：星想事成。
*
餘下的十一假期在自習中度過。
等到九號，陳星夏和家人在家裏慶祝生日。
陳慕楨從學生那裏聽來，說現在流行自己制作蛋糕，他便找了家烘焙店，為陳星夏親手做了一個草莓蛋糕，味道很是不錯。
陳星夏把蛋糕給嚴宵他們也帶了一些。
如此，她的家人和朋友陪她開開心心度過了她的十七歲生日。
之後不久，臨饒下了一場秋雨。
雨勢沒有很大，但氣溫一下被拉低了好多，學校裏不少同學得了感冒，大多還都是高三學生。
這也難怪。
高三學生每天不僅壓力大，睡得也晚，長期以往，免疫力自然是要低一些。
蘇雨萌就中招了。
她天天戴著口罩堅持上課，生怕傳給陳星夏他們。
但陳星夏皮猴兒的外號可不是白起的，除非她自己作，不然很少有病能找到她身上來。
又是一個星期一，牛肉面time。
四人組為了遷就蘇雨萌，合夥打車上學。
才進教學樓大廳，烏央烏央的學生就圍在公告欄那裏，把路堵得水洩不通。
“怎麽了？”蘇雨萌問。
謝正小先鋒過去打探。
過了不到半分鐘，他嗷的一嗓子，喊陳星夏他們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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